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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期刊光靠改版能自救吗

2001-02-21 来源:光明日报 吴俊 我有话说

近些年来,因文学由“中心”走向“边缘”,文学期刊失落了一大群读者,很多文学期刊的自身生存也成了问题。于是,近几年不少文学期刊纷纷打出“改版”的旗帜,以重新吸引读者。然而,改版真的能给文学期刊带来出路吗?文学期刊除了改版还应做些什么才会重新拥有读者呢?在提出这个问题后,我们有必要对文学期刊的现状作一了解。

一、文学期刊的困难现状及主要问题

“文革”结束以后,中国的当代文学期刊在短短的几年之间纷纷复刊创刊形成了林立之势,其中的原因,除了文学的复兴及其自身的发展要求之外,政治方面的宽松及国家财政对文学事业的投入和支持,无疑是最重要的。但是,随着改革的深化,中国社会进入了全面的转型时期,文学不可避免地受到了经济因素的严重冲击,文学期刊完全由国家包揽的“蜜月期”渐渐走到了尽头。这一过程较为明显地始于80年代末期,以后贯穿了整个90年代并在世纪之交的前后几年里达到激化的程度,至今仍在持续。

从90年代后期开始,一些文学期刊因经济上难以为继而改刊甚或倒闭。改刊的文学期刊大多成为通俗流行杂志或文化综合性刊物。其次是文学期刊的销量空前萎缩,读者被严重分流,发行量超过四五千份就算不少。第三是文学期刊的层次和格局发生了明显的分化和改组,一些原本不起眼的“边缘”刊物异军突起,而有些传统大刊出现衰弱之势,期刊的优势分布相对分散。第四则是办刊方式趋向多元化,并形成了新的模式。

大量文学期刊采用了与商家企业合作联办的形式,或组成名义上的董事会之类的机构,实质不外乎是变相赞助而已。这些现象归根到底说明了一个问题,在中国目前的社会条件下,文学期刊还不具备或不足以获得一种独立成熟的文化产业资格,它只能是依附性的,离开了依附对象,生存就会成为问题。

二、文学期刊的改革

迫于形势的压力,逆境中的文学期刊不得不迈出改革的步伐。从90年代后期以来的两三年中,改革意识已渐渐成为文学期刊业内的自觉共识,于是逐渐出现了一些成功的例子,当然同时也伴随着无情的淘汰过程,改革成功的期刊进入了文学的中心视野这在事实上重新划分了文学期刊的格局。

比较突出的例子首推《作家》杂志。《作家》是80年代以来的文学名刊,它在世纪之交的改革也引起了文学界的瞩目,原因是它与文化企业的成功合作,全面革新了杂志的整体形象,不仅在经营上通过各种商业渠道获得了重大突破,杂志销量稳定上升,而且在内容上增加了远较过去丰富的综合文化作品,同时又依然保持了高水准、先锋性的文学品质。《作家》的改革创造了文学期刊的几项纪录:一是它迄今仍然是唯一的全本彩页文学期刊;二是作为篇幅有限的月刊,它每年都辟出两期加页刊发四部长篇小说;三是它的文体形式和作品内容在专业文学期刊中堪称最为丰富;四是它建立了较为完备的海外文学资讯网络,能够及时地提供世界文坛动态和海外作家作品。可以说,《作家》杂志已成为当今最具影响和最为成功的少数文学期刊之一。另一个例子是历史不长但先声夺人,自创刊伊始就显示出不凡气象的海南《天涯》杂志,它始终保持了独树一帜的杂志风格,拥有着广泛而固定的读者群,不失为文学期刊中卓然特立的佼佼者。

比较起来,有些杂志虽然没有辉煌的历史或较高的起点,但最近几年也后来居上,一变而为文学界的主要期刊。例如《山花》,现在已跻身于具有全国影响的著名文学刊物之列,与《作家》、《上海文学》和《北京文学》并称为文学期刊界的“四小名旦”。它的办刊特色是立足于优秀的文学栏目(主要有小说新视界、自由撰稿人、文本内外、前沿学人、域外选家等),与企业、出版社横向联系,拓展刊物的生存空间和社会影响,不断推出与栏目同名的多种系列丛书,从而取得了不俗的业绩和反响。如今,比较出色的文学期刊往往都有自己的特色栏目,这是与八十年代明显不同的地方。如“联网四重奏”就是《钟山》、《大家》、《上海文学》和《山花》的共同名牌,这个栏目现在已与网络作者联姻,使纸上和网上的写作成为互动的联合体。另如《芙蓉》特设70年代出生的作家作品栏目,《小说界》有留学生专栏,《黄河》、《天涯》、《上海文学》等都有知名的思想文化评论栏目,其中的作品一直受到普遍关注和好评。有的杂志在内容上的整体改刊上也获得了初步的成功,如《百花洲》从去年下半年起改为首家女性文学期刊,有了以特色胜出的趋势。与此同时,一些老牌的知名刊物,如《收获》、《钟山》、《花城》、《人民文学》、《十月》、《当代》等,基本上维持着原先的形象,能够守成而居于前列的地位也属不易。

在文学批评理论的期刊中,表现突出的要数《当代作家评论》、《南方文坛》、《文艺争鸣》和《小说评论》四家。大概也只有这四家刊物能够分割或夺取《文学评论》的传统优势。文学期刊的起点和竞争并不平等,《收获》和《文学评论》等少数大刊由于历史、地域和主办单位等多种优势因素,在各方面都得天独厚,它们往往能够坐享其成,而其它刊物要想获得同样的成就,显然要付出更多的努力。

三、文学期刊的未来

现在文学期刊所得到的经济“供血”大多来自与文学无关的企业,而文学期刊又只有投入,没有产出,长此以往,企业势必会因没有回报而停止援助。另一方面,如果光靠有限的财政拨款,大多数文学期刊显然又捉襟见肘,入不敷出,这也会影响刊物的形象和质量。现在真正成功而且独立自足的文学期刊屈指可数,其中的原因又极其特殊,并不能成为其它刊物可以如法炮制的范本。所以,未来的前景还十分模糊,不容乐观。

比较残酷却还可行的办法,一是大量削减或合并文学期刊的数量,把有限的拨款集中投入给优秀的刊物,而使其它的平庸之辈自生自灭,这样至少可以提升文学期刊的整体质量。二是促成文学期刊与其它文化企业的互利联合,利用相关行业的社会资源而非国家拨款支持文学期刊。事实上这两种办法都在实行,并且都有政府行政因素参与其中,但实行得并不彻底,或者说不尽合理。文学(期刊)界往往难以理智地承认这样的事实:维持众多平庸的文学刊物不仅是对社会财富的无谓浪费,而且也是对文学事业及其形象的巨大损害。从历史上看,中国文学期刊的第一个繁荣高潮是清末至五四这段时期。这一时期就充满了优胜劣汰、此消彼长的刊物交替取代过程。大量的淘汰并没有形成文学的危机,适者生存反而使新文学成长壮大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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